五色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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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3/12 18: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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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座椅上铺着一方五色梅花布坐垫。每每看到它,我就想起已经逝去两年多的母亲。

这是一方再普通不过的坐垫,可是它时常牵动我的方寸心。刚参加工作那年,学校生活才刚刚有了一点着落,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母亲深知我生活俭省,心里总惦记着我,怕我吃不饱饭,怕天气寒冷的时候我冻着……开学第一周,母亲就在妹妹的陪伴下,急急地赶来学校看望我。送别母亲回去的时候,我痴望着母亲瘦弱苍老的背影,微风中飘起的银发随着出租车的远去而渐次模糊……一种莫名的凄楚和伤心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在母亲的眼里,我始终是她最小的孩子,即将而立之年的我,还这样让母亲操心、放不下!

那个时候,限于交通不便,周内是很少回家的。母亲来的那个星期,时间好像过得很慢很慢。周五下午放学,我就像出笼之鸟,骑着摩托车一路狂奔,直奔久违一周的家。每当周末,母亲总是早早就做了许多好吃的,倚门远望骑车归来的我。

一进家门,母亲就递东让西的,让我吃个不停。吃过饭,家里家外一切收拾停当后,母亲就坐在床头,拿起了针线,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和我聊着家常。蓦然间,我看到母亲床头堆放着五颜六色的、三角的、扇形的、正方形的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布头。原来,母亲看到我办公室的座椅干瘪冰冷,不吸汗,怕我坐久了生出湿疹。就在裁缝部要来那些无用的布头,要给我缝制坐垫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在我尚在襁褓中时,母亲就因为我在柴火上熬糊充饥,常年烟熏火燎而落下了迎风流泪的痼疾。现在,母亲眼睛都花了,她又捉起了细小的针,又要一针又一线地为儿子缝制……做儿子的怎能剥夺一个母亲对爱的付出呢?我欲言又止,无话可说,默默承受着这平凡而伟大、质朴而深沉的母爱!

于是,我静静地坐在母亲对面,看细小的银针在母亲干枯的手中上下飞舞,看五彩丝线在眼前画出完美的弧线,看一片片孤立的五色的布头碎片连缀成几何团案……我惊诧自己第一次这么认真有耐心地看母亲做针线,我亦惊诧自己第一次目睹母亲精巧绝伦的女红,我更惊诧自己这么真切地体味到甘醇浓烈的母爱。

白天,母亲就这样一针又一线地穿针走线,拼接图案,比划大小;晚上,母亲又在灯下重复着白天的工作。我亦寂然坐在母亲对面,看着母亲飞针走线。短暂的双休日就在母亲细密地一针一线中悄然流逝,短暂的双休日就在母子的默默相守中倏忽而去,短暂的双休日就在这简单而重复的弧线里慢慢流过。

当我双手接过母亲缝制好的坐垫时,我再次惊诧莫名了。四方四正的坐垫正中,一朵娇艳猩红的梅花粲然绽放,四周衬以对称的菱形和圆形,色泽搭配素雅相间,图案映衬主次分明,针脚细密整齐,质感厚实绵柔。母亲年轻时进过扫盲班,虽粗识文字,但绝对不熟稔几何图形的搭配,更无从知晓梅花的文化内涵了,母亲只是从审美的角度拼接了如此有文化内涵的图案。母亲用心何其良苦啊!母爱的暖流包融了我此刻的千思万想和千言万语,最终凝聚成两行粘襟之清泪。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像这绽放的梅花一样傲雪凌霜,坚强的绽放在生活的风雨霜雪里。

梅花坐垫跟随我四处移徙奔波,陪伴我历经十五年风风雨雨,也已磨损破败,满目沧桑,但那朵梅花依然娇艳粲然。在我四处移徙中,也曾弃掷了好多过时和破败了的东西,但我视坐垫如珍宝,弥加珍爱。坐垫的一针一线里,融入了一位沧桑老人对儿子深沉的爱意,也融进了一位将届而立的游子对花甲母亲经久不衰的思念。

母亲逝去已近三载,梅花坐垫也历经十五年的春秋。每当看到坐垫上粲然娇艳的梅花时,我总感觉母亲一直在我身边,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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