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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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5/30 0:48:00

丁酉年十一月廿六·三九第四天

十一月二十六日,松风亭下,梅花盛开

其一

(宋·苏轼)

春风岭上淮南村,昔年梅花曾断魂。

岂知流落复相见,蛮风蜑雨愁黄昏。

长条半落荔支浦,卧树独秀桄榔园。

岂惟幽光留夜色,直恐冷艳排冬温。

松风亭下荆棘里,两株玉蕊明朝暾。

海南仙云娇堕砌,月下缟衣来扣门。

酒醒梦觉起绕树,妙意有在终无言。

先生独饮勿叹息,幸有落月窥清樽。

予昔赴黄州,春风岭上见梅花,有两绝句。明年正月往岐亭,道中赋诗云:去年今日关山路,细雨梅花正断魂。

松风亭,在惠州嘉祐寺附近。

蜑(dàn),惠州有蜑户,以船为家,捕鱼为生。

朝暾:朝阳。

“月下缟衣”句,用《龙城录》载赵师雄故事。

这年六月,苏轼在南迁途中再次接到谪令,责授建昌军司马,惠州安置,不得签书公事。八月,再贬宁远军节度副使,仍惠州安置。十月三日,终于到达惠州贬所。最初寓居合江楼,十八日迁居嘉祐寺。松风亭在嘉祐寺侧近,苏轼《松风亭记》说:“仰望亭宇,尚在木末。”又《题嘉祐寺》说:“始寓嘉祐寺松风亭,杖履所及,鸡犬皆相识。”是亭与寺都在半山坡上。这一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松风亭下梅花盛开,写下了这首诗。

“春风岭上”四句,从“昔年梅花”说起,引到后来的流放生活。苏轼自注两绝句,指元丰三年()正月赴黄州贬所,路过麻城县春风岭时所作《梅花二首》:

春来幽谷水潺潺,的皪梅花草棘间。

一夜东风吹石裂,半随飞雪度关山。

何人把酒慰深幽,开自无聊落更愁。

幸有清溪三百曲,不辞相送到黄州。

说落梅随水远道相送,第二年正月往岐亭,又写了七律一首:

正月二十日,往岐亭,郡人潘、古、郭、三人送余于女王城东禅庄院

十日春寒不出门,不知江柳已摇村。

稍闻决决流冰谷,尽放青青没烧痕。

数亩荒园留我住,半瓶浊酒待君温。

去年今日关山路,细雨梅花正断魂。

这些在黄州谪迁生活中的往事,此时因面对松风亭下盛开的梅花而涌上心来。“岂知”句极沉痛,诗人已经是近六十岁的老人,却再次流放,再次见到这个贬谪生活中的旧侣——梅花,而且是在“蛮风蜑雨”的边荒之地,比起黄州,每况愈下。“蛮风蜑雨”四字,形象地概括了岭南风土之异。“排冬温”是岭南季节的特点,在这温暖的南国,你该不会过于冰冷、不合时宜吧。清晨,荆棘丛中盛开的梅花在初升的太阳光下令他陶醉,仿佛梦幻般的仙境,缟衣素裳的海南仙子降落到阶前,叩响天涯苦旅中暗夜的门。结尾“酒醒梦觉”四句,又从梦幻世界回到现实中来。他如有所悟,但终于无言,强作排遣。在这朝日已升、残月未尽的南国清晓,诗人独把清樽,对此名花,抒胸中块垒。

十一月二十六日,

松风亭下,梅花盛开

其二再用前韵

罗浮山下梅花村,玉雪为骨冰为魂。

纷纷初疑月桂树,耿耿独与参横昏。

先生索居江海上,悄如病鹤栖荒园。

天香国艳肯相顾,知我酒熟诗清温。

蓬莱宫中花鸟使,绿衣倒挂扶桑暾。

抱丛窥我方醉卧,故遣啄木先敲门。

麻姑过君急扫洒,鸟能歌舞花能言。

酒醒人散山寂寂,惟有落蕊黏空樽。

岭南珍禽有倒挂子,绿毛红喙,如鹦鹉而小,自东海来,非尘埃间物也。

绿衣,鸟名。宋朱彧《萍洲可谈》卷二:“海南诸国有倒挂雀,尾羽备五色,状如鹦鹉,形小似雀,夜则倒悬其身。”明王脩《君子堂日询手镜》:“倒挂小巧可爱,形色皆如绿鹦鹉而小,略大于瓦雀,好香。”

这第二首,主要是写一路天涯海角相随他的侍女王朝云。玉骨冰姿的梅花是朝云的化身,而倒挂在树上的绿毛幺凤,则是海仙派来探望梅花的使者。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属四川)人,世称苏东坡。苏洵之子,与弟苏辙三人合称“三苏”;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与黄庭坚并称“苏黄”;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与辛弃疾并称“苏辛”。“唐宋八大家”之一,又工书画。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书传》、《东坡乐府》等。曾上书力言王安石新法之弊,因“乌台诗案”下御史狱,贬黄州。后又贬谪惠州、儋州。在各地均有惠政。宋徽宗时获大赦北还,途中于常州病逝。

乌台诗案:

苏轼步入仕途之日,正值王安石变法之时。苏轼站在守旧派的立场上,多次上书反对,请求未果后,上书请求外任。先任杭州通判,三年后,又到密州、徐州、湖州等地任知州。

公元年,北宋王朝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久负盛名的文坛巨子苏东坡被捕入狱天后被贬黄州,受其牵连,29位大臣名士遭到惩处:驸马王诜因事先泄密被削除一切官爵;王巩被发配西北;苏辙上本求情而被降职,张方平被罚红铜30斤,司马光、范镇及苏轼的十八个别的朋友,都被各罚红铜20斤。


  这就是震惊当时并著称后世的“乌台诗案”。


  事情还得由苏东坡调任湖州后的谢上表说起。


  这年四月,苏东坡调任湖州(今浙江省吴兴县),在例行公事的《湖州谢上表》中,苏东坡发了几句牢骚:

“知其生不逢时,难以追陪新进;查其老不生事,或可牧养小民”。

王安石变法期间,保守派和变法派分别是两位丞相司马光和王安石,因前者给后者的长信中有“生事”二字,于是“生事”成了攻击变法的习惯用语;“新进”则是暗指王安石引荐的新人,结果惹怒了一些尚在当政的新进们。他们指责苏轼以“谢表”为名,诽谤朝廷,发泄对新法的不满,请求对他加以严办。


  当时,王安石已经第二次罢相,一直在幕后支持改革的宋神宗走上前台。由于变法以来,朝野一直异议不断,这不免让宋神宗想杀鸡骇猴,以更为强硬的手段来推行新法。苏东坡的这篇文章,刚好赶上了风口浪尖。又由于他当时是文坛的领袖,任由苏轼的诗词在社会上传播对新政的推行不利。因此,有了乌台诗案。

乌台,即御史台。据《汉书·朱博传》记载,御史台中有柏树,乌鸦数千栖居其上,故称御史台为“乌台”。


  但单凭《湖州谢上表》里一两句话是不行的。偏偏凑巧,当时出版了《元丰续添苏子瞻学士钱塘集》,御史李定、何正臣、舒亶等人迎合神宗想“枪打出头鸟”的心理,弹劾苏东坡“玩弄朝廷,讥嘲国家大事”,还专门举出了苏轼的《杭州纪事诗》作为证据。从其诗文中找出个别句子,断章取义地给予定罪。尤其是李定,当年苏东坡一篇《讨不孝子檄》曾让他颜面丢尽,他作为主审官,公报私仇,立刻将苏轼投到了死牢,并采取了刑讯逼供的手段。这和宋神宗当初差人讯问苏东坡的初衷大相径庭。


  批判的武器,在武器的批判面前总是很苍白无力,刑讯折磨,终于迫使苏东坡违心地承认了自己的罪状:


  “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是指责“青苗法”的有名无实;

“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是反对“农田水利法”,讥刺兴修水利;

“岂是闻韶解忘味,尔来三月食无盐”,是讥刺“盐法”行之太急……

总之,自己的诗作都是些“讽刺新法”、“攻击朝廷”、“怨谤君父”的大毒草。


  自承罪状如此,苏东坡可谓命悬一线。赋闲在家的王安石紧急上书宋神宗:“安有圣世而杀才士乎?”曹太后也责备宋神宗,众人多方为其求情。遂下令对苏轼从轻发落,贬其为黄州(今湖北省黄冈)团练副使,但不准擅离该地区,并无权签署公文。这种待遇,其实也就是监视居住。乌台诗案终结。

北宋的政治就是那么耐人寻味,崇文抑武,文人治国。而文人与文人之间又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连台好戏。范仲淹、王安石要变法,司马光、欧阳修要复古。苏轼写了几首诗,就说他有不臣之心。他们的争斗客观地说都没有私心,都是为了文人心中的一个“义”字,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要为真理而斗争”。


  东坡年纪轻轻就已经名满天下:刚满十岁,他就写出了传世名篇《黠鼠赋》,21岁时参加殿试,文坛盟主欧阳修看了东坡的考卷,“竟喜极汗下”,说“老夫当退让此人,使之出人头地。”欧阳修是何等人物,此话一出,满京都立即家喻户晓。


  天子赏识,时人追捧,使得东坡对自己的仕途充满信心:他渴望“致君尧舜”,渴望有朝一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尤其在密州徐州时,他曾多次在文章中阐发《易经》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思想,图锐意进取、济世报国。捧读苏轼当年的策论,其巧于引喻取譬的文风,精于预事料人的思辨,颇似战国时期的纵横游说之士,大有孟轲文章的雄风。然而少年得志,缺少生活历练的他,多少也透出一些轻狂:“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


  但是,政治毕竟不是做文章,黄州是仕途才俊苏轼生命的终点,是文豪巨匠苏东坡生命的起点。苏东坡由政治文人向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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