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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平整操场,长着那株腊梅花的路口被两扇粗壮的铁门封死了,但是三天前,腊梅花还是应时开放了。绕了大半个弯,我坐到离腊梅花稍近一点的地方。不全是为了赏梅,因为梅花我早几年就见过,有几分是为了给自己一小段空白的时光。人,尤其是成年人,也许真的不需要一味取悦别人,但一定需要偶尔面对自己。其实我并不知道腊梅花有没有香,在我的臆想里,花开得别致就足够了,不需要世俗的香。所以,尽管离花树还远,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和不妥。整树整树地看过去,古朴的树干更有一种苍劲的力度,八方纵横着枝枝杈杈,小朵小朵的婴粉色梅花像童话里会说话的星星或者幼儿园里喧闹的孩子,活力和生命力蓬蓬勃勃地散发着。再或者,并不像星星和孩子,而是像不能忘怀的记忆,向着天空或者新的日子伸展着。沈从文说,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宿命般的必然。是啊,如果早一步,就不会在那个你也走过的路口相遇,如果晚一步,也不会在那个路口逢上你,可是,偶然的凑巧是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相逢了,而且彼此微笑着寒暄,笑容深刻又执着,你说:可以从这个路口彼此擦肩而过,但是八十岁了,你如果招手,我还会回来。现在,我自己也已经找不到那个“一剪寒梅傲立”的路口了,又怎么去招手,怎么去等你回头?每一种选择都有代价,只怪当初的我浑然无觉,潇然远去。我有时是恨自己的,不是因为选择了什么、放弃了什么,而是因为逃避。我不只是逃避生命的礼赠,也逃避真实的自己。也许本不是这样的结局,但生而随存的畏缩加上莫名其妙的虚荣足可以造成狼狈的今天。今天,又站在腊梅花开的路口了,要怎么选择?选择一座城,守护一个家,可是那个人的浪漫和现实足够支撑我的余生吗?那会是个情愿“只为伊人”的他吗?就这样浪迹下去,天涯的尽头要怎样潦草地倒下?跟了我一生的*灵会不会落寞哭泣?好心的人在布尽真诚地祝福我这样歧路不知所措的人:只要还肯努力,人生就有无穷的可能。求什么“无穷”呢?就像腊梅,开放迎新足矣,无需介意是否被封锁在远地,也无需清楚是否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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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粒简介
艾粒,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于黑龙江,专注于中学语文教学内容分享,热爱文学艺术。作品散见于《黑河日报》《绥化日报》《毕节日报》《毕节晚报》《乌蒙新报》《读者》《演讲与口才》《当代教育》《高原文学》《中学生阅读》《五色石》《大平原》《通肯文苑》《雁翔湖》等报刊。《萧乡文学》签约作家,《旅游作家》专栏作者。著有诗文集《这一路记忆满天》,散文集《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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